但幸運可等不及,門的上方裂了開來,他扭開裂隙,然後以腳爪用力拉扯,用嘴去咬開門。
  鐵籠咿呀作響,幸運感到腳爪一陣強烈的刺痛─但此時鐵籠的門被撞得歪斜,幸運扭動身體,掙脫籠子,最後筆直站立於外。
  他的尾巴緊緊夾在兩腿間,身體仍止不住顫抖。他與甜心瞪大了眼,望著眼前的屠殺場景,四周一片混亂,到處是破損的鐵籠與殘破的屍骨。一隻毛髮柔順的小型犬倒臥在一旁,目光呆滯,沒有生命跡象。最後倒塌的那面牆底下,沒有任何動靜,只見殘堆瓦礫中伸出一隻虛軟無力的狗爪。死亡的氣味遍布著整間收容所。
  甜心難過地發出嗚咽:「這是怎麼回事?發生了什麼事?」
  「我想……」幸運顫抖著聲音,試圖振作精神,「應該是發生了大咆哮。我曾聽媽媽說過關於地犬的故事,她會呼喚死神的咆哮。我認為這隻巨獸應該是大咆哮。」
  「我們必須離開這裡!」甜心的哀鳴聲也止不住發抖。
  「是啊!」幸運緩緩後退,甩著頭,想要驅散死神的味道。但這味道卻緊追不捨,不斷竄進他的鼻子。
  他拚了命環顧四周。塌陷的牆壓垮其他的狗籠,成堆的瓦礫中,燦爛的陽光穿透灰塵,照射進來。
  「甜心,快朝那邊的瓦礫堆去。快!」
  用不著催促,她立刻跳上那堆石頭。幸運因為腳爪受了傷,只能小心翼翼地前進,他不安地四處張望,尋找長爪的蹤影。見到這樣的殘破場面,長爪難道不會來把他們抓回收容所嗎?
  他打了一個冷顫,加快腳步,跟在甜心後面,逃出去,外面的街頭仍不見任何長爪的蹤影。
  他一臉狐疑,停下腳步,嗅聞著,味道卻十分不尋常……
  「我們快離開收容所吧。」他壓低了聲音對甜心說,「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,但是我們必須逃得遠遠的,免得長爪來抓我們。」
  甜心低著頭,突然出聲道:「幸運,我不認為是長爪幹的事。」
  他們不發一語,緩緩找尋出路。威脅感令幸運感到不安,他所知道的通道都不通,卻仍毫不放棄,在殘破的建築中嗅聞著,穿過地面彎彎曲曲的小路。幸運不管甜心怎麼想,他十分確定長爪隨時會回來。他想要遠遠離開滿目瘡痍的收容所。
  等到幸運認為離開收容所夠遠,加上甜心再也走不動,該是休息的時候,天色已經一片漆黑。或許快腿犬不擅長途跋涉,而他們卻得馬不停蹄地離開。他回頭張望來時的路,地面的影子拉得好長,漆黑的角落成了適合棲身的地方。幸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,不知是否有其他飽受驚嚇且飢餓動物躲藏在那裡?
  為了逃避大咆哮,他與甜心已精疲力竭。甜心倒臥在地之前,就連例行的睡前巡視都沒力氣完成,她累得把頭枕在前腿上,緊閉困惑的雙眼。幸運靠在她的側身取暖,尋求安慰。
  我得保持清醒一段時間,他心想,負責看守……沒錯……

 

  幸運嚇得清醒過來,渾身顫抖,心跳加速。
他睡了整晚,夢境充斥著大咆哮在遠處發出的隆隆聲響,以及大批長爪逐漸遠離,伴隨著籠車發出的喧囂。這裡此時不見其他狗兒的蹤影,整座城市彷彿遭受遺棄。
  多刺的灌木叢底下,甜心仍繼續睡著,光滑的身體隨著呼吸微微上下起伏。幸運伸展四肢,舒活筋骨。
  儘管熟睡的甜心令他備感安心,但此時他需要的並非是她溫暖熟睡的身體帶給他的安慰,他必須喚醒她,要她保持警戒。他湊近甜心的長臉,舔舔她的耳朵,直到她發出滿足的低吟。她起身,嗅聞並舔舐著幸運作為回應。
  「你腳掌的傷勢如何,幸運?」
  她的關心立刻讓他感到傷口的刺痛,幸運嗅嗅自己的腳掌。他的腳掌留下一道紅色痕跡,發炎的傷口隱隱作痛。他輕輕舔舐傷口,暫時止住流血。
  「好多了。」他的回答顯示情況樂觀,當他倆從濃密的灌木叢起身後,他的心情隨即一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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