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鴿掌從荊棘隧道裡悄悄地走出來,站在林地裡等她的妹妹藤掌和她們的導師。冷冽的寒霜將她腳下的草葉全凍成扎人的刺,而垂掛於光禿樹枝間的冰柱,在朦朧晨光裡瑩瑩閃爍。凍人的寒意直竄鴿掌的毛髮,讓她忍不住發抖。新葉季仍遙不可及。
鴿掌焦慮到胃不斷翻攪,尾巴垂了下來。
這是專屬於你的戰士評鑑,她告訴自己,是見習生巴不得碰上的事,你為什麼不能開心點呢?
她知道她的答案是什麼。在她當見習生的那幾個月,發生了太多事,而且都是很重要的大事,相形之下,能不能成為戰士反而就變得無關緊要了。鴿掌深吸口氣,聽見隧道裡傳來腳步聲,於是抬起尾巴。她不能讓那些評審者看見她的不安。她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向他們證明,她已經做好準備要成為戰士。
鴿掌的導師獅燄第一個現身,他蓬起金色虎斑毛髮,抵擋黎明寒氣。蛛足緊跟在後。鴿掌瞥了那隻乾瘦的黑色戰士一眼,不免好奇如果是他和獅燄一起為她評鑑,那結果會是如何。蛛足看起來很嚴厲。
我真希望只有獅燄,鴿掌心裡想道。真倒楣,火星竟然決定由兩個評審來做評鑑。
煤心隨後出現,後面緊跟著她的見習生藤掌,蜜妮殿後,她是評鑑藤掌的第二位導師。鴿掌的鬍鬚微微顫抖,目光射向她妹妹。藤掌看起來個子很小,神情害怕,深藍色的眼睛裡盡是疲憊。
鴿掌緩步趨近,想舔舔藤掌的耳朵。「嘿,你會過關的。」她低聲道。
藤掌別過臉去。
她連話都不想跟我說,鴿掌難過地想。每次我想接近她,她就故意去忙別的事,而且夢裡總是在哭喊。鴿掌回想她們夜裡一塊睡在見習生窩時,常常看見藤掌的身體不斷扭動抽搐。她知道那是因為她妹妹正在夜訪黑暗森林,幫雷族到那裡當臥底,這是松鴉羽和獅燄給她的任務。可是每回她想問藤掌那兒的情況如何時,藤掌總是回答她,沒有什麼消息可以回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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