霰星搖搖頭。「我去看看是不是所有的窩都淨空了!」他回頭衝向育兒室,將頭伸進入口,嗅聞裡頭有無溫熱的軀體。

  沒有,都走光了。他也查探了隔壁的見習生窩,然後是戰士窩。但都只聞到受潮的蘆葦味道。他環顧營地,惡水不斷拉扯著他,他奮力保持身體平衡,連跑帶游地穿過廣場,跟上族貓。

  「我們都到齊了嗎?」族貓已經來到較乾的地面,他一追上來,就立刻問道。

  波爪皺起眉頭。「還是沒看見暮水。」

  亮天上前一步。「我回去找她。」

  霰星點點頭。「剩下的貓兒繼續往林子裡走。」他下令道。

  亮天才衝下河岸,雨花就開始低聲呻吟。

  貝心僵了一下。「雨花?」

  貓后縮起身子,表情痛苦扭曲。

  她身邊的棘莓低下頭探看,然後又抬起頭。「小貓快出生了。」她宣佈道。

  「現在?」貝心追問道。

  「難道要他們等暴風雨結束?」棘莓反駁道。「我們必須送她到安全的地方。」

  「去林子裡吧。」貝心提議道。「水不會淹到那裡。」

  「太遠了。」棘莓抬眼看著一棵枝椏低垂的老橡樹。「你有辦法把她扶到上面去嗎?」

  貝心瞇起眼睛。「沒辦法也要想出辦法啊。」他抓起雨花的頸背,半拖半扶地朝粗厚的樹幹走去。「爬上去吧。」

  雨花抬頭看一眼,呻吟出聲。她張嘴似乎想抗議,下腹突然抽搐,身子縮了起來,開始痙攣,濕漉漉的毛髮貼在身上,看起來好小。

  「來吧!」棘莓明快說道。「我們時間不多了。」

  雨花將爪子戳進樹皮,貝心從後方推她。貓后氣喘吁吁地撐起身子,好不容易爬上樹幹的洞穴,那裡橫生著低矮的枝葉。

  棘莓像松鼠一樣輕盈地爬上樹幹,從貝心旁邊鑽了進去。她看看樹枝和樹幹接合處的洞口。「這裡可以。」然後對貝心眨眨眼。「你能不能去我窩裡拿點藥草過來?」

貝心點點頭。「我來想辦法。」

  「小心點!」雨花上氣不接下氣,但貝心早就從跳下濕滑的地面,衝回淹水的營地。

  棘莓從洞裡清出受潮的葉子。「太好了,這裡有足夠的空間讓你躺下來了。」她把雨花帶進洞裡,然後蹲在旁邊濕淋淋的樹皮上

  「他不會有事吧?」雨花低聲問道。她注視著貝心消失的黑暗處。

  「他會照顧好自己,」全身溼透、毛髮像刺蝟一樣外張的棘莓這樣告訴她。不到三個月前,棘莓的導師奶毛回到了星族天家,她才正式當上河族巫醫。這是她第一次獨自處理緊急事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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