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戰士

　　「藍星？」

　　她聽出霧足的聲音。石毛呢？他也在嗎？

　　「我們兩個都在。」一隻強而有力的腳掌按住她的腹側。

　　橡心說得沒錯。他們的孩子都在等她。

　　藍心勉強睜開眼睛，隱約看見石毛的身影，綠色樹影下依稀可見他寬闊的肩膀。他真像他父親。霧足站在他旁邊，濕漉漉的毛髮黏在身上。

　　藍星感覺到頰邊有誰正呼著熱氣。

　　「她沒事吧？」她的女兒出聲問道。

　　火心低下身子。「藍星，我是火心。沒事了，你已經安全了。」

　　藍星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麼，兩眼直盯著自己的孩子。「你們救了我。」她低聲道。

　　「噓，不要說話。」霧足勸她。

　　可是我有好多話想說！藍星勉強撐起頭。「我想跟你們說點話……我希望你們原諒我當初將你們送走的決定。」她用力咳嗽，口吐白沫，但仍提起力氣繼續說。「橡心告訴我，灰池會是個好母親。」

　　「她是。」霧足冷冷答道。

　　藍星不安地縮起身子。「我欠她太多。」她希望她能一口氣把話說完。「我也欠橡心很多，他把你們教育得很好。」她以前為什麼不找機會和他們說呢？「我看見你們慢慢長大，全心效忠對你們有養育之恩的部族，於是我就想，要是我當初做了不一樣的決定，你們也會這樣效忠雷族。」她劇烈顫抖，想吸入更多空氣。「原諒我。」

　　她望著自己的孩子，卻見他們互看一眼，神色猶豫，時間似乎跟著靜止。請原諒我。

　　「當初的決定讓她一直很痛苦。」火心代為求情。「請原諒她吧。」

　　別求他們！如果是被迫的，原諒就沒有意義了。她希望火心別再說下去。

　　霧足低頭舔舔藍星的面頰。「我們原諒你，藍星。」

　　「我們原諒你。」石毛附和道。

　　藍星閉上眼睛，她的孩子開始舔她的溼毛髮。自從她在那年下雪天，將兩個孩子留給橡心之後，這是他們三個母子第一次如此親密。

　　她此生再也無憾。火星可以取代她點燃新的火苗，照亮這座森林。雷族安全了。她閉上眼睛，沒入昏冥的黑暗中。